第五百零三章 真疯了
还没进大门,就听见一阵“稀里哗啦”玻璃破碎的声音。 还夹杂着贺文疯牛般的怒吼“狼,狼来了!打狼! 阎王爷,别抓我,别抓我,我再也不偷东西了,别抓我……” 很快,屋里又安静下来。 这时才听见贺老狗的喝骂声“他娘的,这是撞了什么邪! 一个个的不争气,还把自己弄成这个鬼样子!” 贺文媳妇满脸愁容,她为难的看了闰月一眼“他这是又犯病了,家里能砸的都砸没了,这日子可怎么过啊!” 说完,她也不管闰月,自己率先跑进了黑咕隆咚的屋子。 闰月跟过去,想了想没进去。 进去的话贺老狗就会听到动静,他那人,还指不定能干出什么来呢。 闰月趴在窗户上,两只手拢在脸旁遮挡着阳光,这才看清屋里的情况。 刚才贺文砸的,应该是家里墙上的镜框。 她媳妇一边哭,一边蹲在地上,把砸碎的玻璃往起拣。 贺文跪趴在炕上,把脑袋钻进炕上的一个被窝里,身子露在外面,哆嗦成一团。 要不是听见他刚才喊的那些话,还以为他是冻的。 闰月没见过精神病人,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想的是什么,怎么能把人吓成这个样子。 贺文媳妇简单把地上的玻璃收拾了一下。 这才脱鞋上炕,掀开贺文头上的被子,把它扯出来,嘴里哄孩子似的念叨着“不怕,不怕,现在是白天,有太阳,什么也不敢来,你看看,睁眼看看,这不是咱家吗? 在咱家你还怕啥呀?” 或许是贺文媳妇温柔的语气起了作用,贺文的身子停止了哆嗦,慢慢抬起头来。 看了好半天,仿佛才认出来他老婆似的“媳妇儿,这是在咱家啊,不怕,我不怕。” 贺文媳妇无奈,轻轻抚着贺文的后背,想让他进一步放松,安静下来。 趁着贺文低头的功夫,贺文媳妇悄悄对闰月比划了一下,那意思是现在能给他瞧瞧吗? 闰月知道,号脉是不可能了,她不确定如果自己给贺文号脉,会不会引发他再次犯病。 闰月闭上眼睛,用意念感觉了一下贺文此时的感受。 这一感觉把闰月吓了一大跳,她的脑子里满是纷乱的东西。 天上乱抖的月亮,地上的奇石怪树,狼和狗的嚎叫,各种形状的黑影,甚至还有画上的阎王爷形象。 所有的一切,排山倒海般向她压过来,闰月只感觉无边的恐惧,心里闷闷的无处躲藏。 她深吸了口气,已经很久没用感觉去感受病人的状况了。 没想到贺文的精神病这么严重。 把自己的意念从那可怕感觉中抽离出来,闰月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。 贺文媳妇看出闰月不对劲儿,隔着玻璃小声问了一句“闰月,你怎么了? 是不是病了?” 闰月摆摆手,从兜里掏出几包从药厂带回来的药放在窗台上。 比划着让贺文媳妇按照说明,给贺文喝。 贺文媳妇连连点头。 不成想这动作惊动了贺文。 他猛地把连转向窗户。 太阳从闰月背后照射过来,看不清闰月的脸,只看见一个黑影张牙舞爪,比比划划。 贺文一瞬瞪大了眼睛,继而满脸恐惧,两只手抓着自己的头发,大叫一声“鬼啊!来了!” “哪里有鬼,没有,没有……”贺文媳妇赶紧从背后搂住贺文,想接着哄哄他。 谁承想,贺文一眼看见炕上的枕头,抓起来就朝窗户上扔了过去。 闰月下意识一躲,枕头把玻璃砸碎,穿窗而出。 闰月吸了一口凉气,转身就跑。 贺文疯了,真的疯了! 她再不跑,这家伙怕是接下来要袭击她。 可惜了,这种病她真的治不了。 回到家之后,闰月心里还被贺文脑子里那乱七八糟的东西震撼着。 不用说,这就是他那晚看见的情形。 人长时间处于这种恐惧当中,不疯了才怪呢。 蓝月看见闰月一回来脸色就非常难看,还以为是贺老狗又找事了。 “闰月姐,以后他们家有什么事你也别管,一家子没一个好东西! 全是白眼狼!” “不是的,蓝月你是不知道,贺文真疯了,太吓人了。”提起那个场面,闰月仍旧心有余悸。 真是难为了贺文媳妇,还要冒着生命危险照顾他。 这要是他攻击人,怕是几个人都不是他的对手。 “闰月姐,许莹莹来信了,说她这两天要过来,帮咱们把景区的规划做了。” “真的吗?那蓝月咱们可要好好招待许莹莹,这批文的事,要是没有人家的父母,不知还得闹出什么乱子来。” “放心闰月姐,许莹莹和我这么多年的好朋友了,她能来就没见外,这些事都包在我身上。 她要是不帮咱把景区规划好了,我绝对饶不了她!” 看着蓝月那嘚瑟的样儿,闰月“噗嗤”笑了“看把你能的!” “闰月姐你笑了?你都多长时间没笑了,你看你笑起来多好看!”蓝月抱着闰月的胳膊,把头靠在闰月肩上。 她的那个自信,坚强乐观,不服输的闰月姐终于回来了。 看样子她可能是把秦关从心里拔出去了。 屋子里正上演着姐友妹恭,就听小张在大门外叫道“闰月在家吗?” 闰月皱了皱眉“他怎么又来了?” 扭头朝外面看了一眼,见八月横着站在大门口,正露出牙齿怒目盯着小张。 看样子小张只要再往里走一步,它就要扑上去。 闰月叹了口气,下次得告诉八月和小狼,别让这个人靠近自家大门十米以内,真的很烦哎! 蓝月看出闰月的不耐烦,知趣的站起来“闰月姐,我去看看他有啥事儿。” 蓝月跑出去,小张和她说了几句什么,蓝月就转身走了回来。 居然没送东西,闰月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。 谁知蓝月一进屋,就小心开口道“闰月姐,小张说今晚卧虎村有电影,问你去不去? 我说你累了,不去。” “嗯!”闰月点头,她确实有些累,脑子累。 “闰月姐,我看小张司机对你……好像有那种意思,你没感觉出来吗?”蓝月犹豫着说出心里的话。 “啥意思?别胡说八道,没意思!”闰月往床上一倒,扯了个单子蒙住自己的脸。 一行泪,从左眼流出来,流过鼻梁,流进右眼,又“啪嗒”一声,钻进枕巾里。 闰月感觉心里某处有些疼,是那种陈年旧伤的隐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