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：让罪恶的金钱来腐蚀我的灵魂吧

饭后，唐笑被selma承包带上二楼，而厨房……被钟弈宸打发给了张叔了。
  看到房间被布置成迪士尼公主房间的样子，selma连连惊呼，像个被宠爱的、还未长大的孩子。
  唐笑目光复杂地看着她。
  曾经她也是这样单纯的公主，只是她比selma要不幸一点。
  她当了二十一年的孩子，而后以近乎惨烈绝望的方式瞬间长大。
  而selma却被宠爱了一生，有爱她的丈夫和儿子，到现在目光还是这么透彻单纯。
  真羡慕啊……
  “唐笑，我听说那天你为了救eason，整个人挡在他面前，身上都受了伤，你真是太勇敢了，我一想到那个画面，就特别心疼你……”
  selma向她打听救人那件事，唐笑抽回思绪不卑不亢地回答：“钟先生身体不便，我当然要保护好他，做好自己的分内事。”
  没错，一切都只是为了工资，没有别的意思。
  selma愣了下，而后突然笑开，“是吗？但我知道eason的脾气古怪，你怎么就能忍受他对你那么凶，还义无反顾去救他的？”
  她是看过那段监控的，虽然她这些年人在国外，但对儿子的关心一点都没少，之所以不想待在钟弈宸身边，也是怕他为她压抑自己的脾气，最后憋出毛病来。
  身为母亲，她没有表面上那么单纯天真，她当然知道儿子的傲骨和自尊，所以聪明地选择了退后。
  这次还是陈逸然说钟弈宸的情况有所好转，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灵上的，她在法国一听到这个消息，当时就激动坏了，立刻抛下了所有东西赶回了国内。
  唐笑却不以为意，任谁生龙活虎的活了二十几年，突然下半身瘫痪脾气都不会好。
  她漫不经心回答：“我只是在做好我的本职工作而已，夫人。”
  selma目光复杂，“身为他的妈妈，我要谢谢你。”
  她的感谢很实在，实在到让唐笑被吓得不轻。
  selma竟然直接从包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，大大咧咧塞她怀里。
  “卡里是三十万。”
  唐笑愣了下，触电似地站了起来，“不，夫人，不用了。钟先生已经给过我谢礼了，真的！”
  而且还是两遍！
  无功不受禄，她脸皮可没这么厚，同样一件事情要收三份谢礼，还都是钱。
  钱这个东西……相当微妙，再天经地义的事一旦沾上金钱，似乎都会染上一层阴霾，让人觉得意味深长起来。
  “嘿，唐，你不要这么紧张，请听我说完。”selma哭笑不得地拉下唐笑，将银行卡塞进她的手里，用力握住，没有松开。
  “你救了我的儿子，eason当然要谢你，你们华国人说过的，”selma理所应当道，“‘救命之恩，当以身相许’？他的爸爸当年就是这么死缠烂打要嫁给我的。”
  唐笑：“……”嫁？
  门口，正在偷听的两人身体一颤。
  苏烈忍不住噗嗤一笑，在旁边露出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表情来，“对对对，救命之恩，无以为报，妾身当以身相许，噗！”
  钟弈宸危险地瞥了他一眼，“我突然想起，非洲好像还缺一个项目经理？”
  苏烈：“……”
  就不该幸灾乐祸。
  selma露出一副追忆往昔的表情来，有些怀念地开口。
  “eason的爸爸，当年真是个黏人的小可爱。哦，当然，我的意思并不是让eason嫁给你，我是说，他应该报答你，这是自然而然的不是吗？”
  唐笑一脸惶恐，“钟先生他已经报答过我了，至于嫁给我……你们大可不必。”
  selma耸了耸肩膀，不以为意，又对唐笑说：“他谢谢你是他的事，我要谢谢你，因为你救了我的儿子，我唯一的亲人。”
  唐笑一怔。
  钟弈宸抿了抿唇，冷硬的轮廓软了几分，囫囵翻了两页杂志。
  “请体谅我是一个母亲，”selma慢慢将手松开，“我感谢你也救了我，因为你让我避开了又一场痛苦，我已经失去了一个挚爱，如果再失去另一个，那么我的生命又有什么意义呢？”
  钟弈宸心下一沉，推门而入，“妈！”
  “嗨，eason,我知道你在门口偷听半天了，今天我跟唐的事情，你不要插嘴，不然我就把你小时候尿床的照片发到网上。”
  ……
  亲妈。
  钟弈宸感觉胸口有点闷。
  唐笑有些尴尬，这个时候好像应该坚决地将银行卡推开，但……她想到了余梅。
  肾源马上就有消息了，如果确认可以用的话，那余梅最好立刻做手术，她，的确需要一笔钱。
  她想拒绝，但现实又逼迫她不得不低下头，唐笑手心发冷，有种尊严好像被人拿钱卖了的感觉。
  不过……在现实面前，那点尊严算又算得了什么？
  她深吸一口气，缓缓开口，“夫人，我……”
  “你必须收下，我听说，你有一个母亲要治病？”
  selma语出惊人，“你就了我这个母亲，现在，我也要救你的母亲，唐，我并不喜欢欠别人什么，请你理解我。”
  嗯，只是不喜欢欠别人什么。
  以前她也是这样，或许他们这个阶层的人，都喜欢用钱来衡量一切。
  可她，拒绝得了这份好意吗？
  唐笑脸上烫得厉害，整个人都是木木的。
  selma见她目光犹豫，脸上笑意一闪，“你要是不收，那我就只能让儿子嫁给你了。”
  唐笑：“不……不了。”
  钟弈宸：“她想得美！”
  两人反应极快，这次倒是难得达成了共识。
  然而一秒钟后……
  钟弈宸突然目光犀利地瞪向唐笑，“你‘不’什么？”
  而且还拒绝得那么快，怎么，他钟弈宸难道还配不上她了？
  “难道你没看出来，唐是嫌你脾气太差性格龟毛，所以不想让你嫁给她的嘛？”
  selma一针见血地戳破了真相。
  selma终于能理解，有些农民自家养的猪结果遇上禽流感滞销的心情了。
  她家养的这个，连保姆都嫌弃，别说其他好姑娘了。
  “是吗？”
  钟弈宸斜了唐笑一眼。
  他现在很不高兴，像他这种优质男青年居然还有人避之唯恐不及？除了腿脚不便……
  腿脚不便。
  钟弈宸眼神一暗。
  唐笑惶恐摆手。
  “不不不，你们误会了，我是说钟先生天人之姿高岭之花帅得掉渣，我哪敢高攀？”
  说着，唐笑一把将银行卡收进了上衣口袋，一脸大义凛然。
  “还是让罪恶的金钱来腐蚀我的灵魂吧！”